陆梓

【镇魂/巍澜】《十日回还》(上)|| →黑历史←

//不能接受剧版结局为终点的我,开始撸袖子自己圆回来。


//并不是重写新的结局,而是从剧版结局开始圆回来,人物性格参照剧版多一点。


//在剧情里给我们镇魂女孩和甜甜亲妈一个名分。我真的好爱甜甜。


//在镇魂圈第一次开坑,后半篇有彩蛋。希望路过的姑娘们留下评论,也想和太太们交朋友呀!


//准备好了吗?那我们从赵云澜和沈巍已经死了开始(你走(╯‵□′)╯︵┴─┴ )




//故事终结之日,也是枷锁落地之时。


//且以神之名,带来万魂祈愿。


//将你们被剥夺的,悉数奉还。




第一日 魇




郭长城自己也感觉得到,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。经常给新人讲着注意事项大脑就放空不知道改讲什么了,在办公桌上打着打着报告就睡过去了,记不住要帮副处带的小鱼干是什么味,小日记本上划的错别字也这里那里到处都是。



怎么回事?


明明已经过去一年了啊。


人都有生老病死。他再懦弱,再无能,也不至于像小孩子那样哭哭啼啼没玩没了。爸妈也走了很多年了,爷爷奶奶更是就没见过什么样子,一年前满地都是断胳膊少腿,血流遍地的尸体,不也撑着走过来了吗?


这都过了一年了,红姐也成了亚兽族大族长,林静哥也还在继续做他的科学发明,特调出又招了一批新人,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,本来自己就是最没用的一个,现在还矫情什么?


“孩子,来点什么?孩子?”


郭长城有点恍惚地抬起头。


卖早点的婆婆拍拍他的肩,嗔怪着向后一指:“后面还排着队呢。”


“啊?对不起对不起。那个……三份豆浆,四个卷饼,一瓶牛奶。”郭长城挠挠头,“不好意思,有点走神,麻烦您了。”


小郭提了早饭,一步一步地往特调出走。走第一步,他默念一句:“我要坚持做下去”。走第二步,他默念一句:“不能辜负赵处长对我的栽培”。走第三步,他默念一句:“是沈教授救了我,赵处长替我祭了灯”……


走第四步,他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。


手里的豆浆卷饼汤汤水水的,稀里哗啦滚了一地。



他看见街角两个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。


一个带着眼镜,抿嘴憋笑,手上不轻不重地想把另一个人的爪子从自己肩膀上放下来,另一个,满脸胡子拉碴,衬衫邋邋遢遢,整个人像猴子一样死缠烂打,勾住对方肩膀不放手。


“哎呀不去不去。那些家伙那么能干,要我盯着干什么啊?我就想送你去上课,也接受一下小姑娘嫉妒的目光。”


“好好好,你是领导,想不去就不去行了吧。”男人无可奈何地笑了笑。“可你也得把我放开吧,一会儿还有我的学生路过……”


“哦,学生怎么了?”


他的脸突然红了,有点生气的咕哝了一声。


“拉拉扯扯的多不好……唔,不庄重。”


男人笑得浑身乱颤。



小郭抽抽搭搭,拿袖子糊了一把眼泪,嘴里梗着嗓子大喊。


“赵处长!沈教授!”


他看到两人转过头,果然是熟悉的人,赵云澜还一副“倒霉,被下属发现翘班了”的口型,沈巍还欣喜礼貌地招了招手。小郭撒开丫子就往那边街角跑,心想:刚刚的眼泪又白擦了,赵处又要骂我没出息,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们啊!


赵处,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星人假扮的你根本就不是你,他每天在特调出走进走出就像一个陌生人,不,他披着你的样貌,对我来说反而比陌生人更可怕!


红姐都不怎么回来了,她偶尔来光明路四号也只是约我们几个出去喝酒,一晚上喝得酩酊大醉,醒了之后也不肯踏入特调处门槛一步。赵处,沈教授你知道吗,你们走了以后副处虽然还能带着我们出任务,可是人早就收了一圈,我带回来的热乎的小鱼干搁在桌上,过了很久也没有少几块。林静哥的实验室爆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,心里肯定也很难过。楚哥骂我凶我,让我打起精神,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!


赵云澜和沈巍看着扑过来的小郭,哭成了一滩泥。两个人对视一眼,无可奈何地笑笑,也张开了怀抱。



我们等啊等,等了那么久……


幸好。


“你们终于回来了!”



郭长城咬着嘴唇,双臂一合,却扑了个空。等他睁开眼时,看到的却是打了蜡的木地板,和长桌的桌腿,秃秃地横在视野里。


头有点疼,摸上去好像肿了吧。



“长城?怎么回事?”


他歪着头,看到穿着黑风衣的楚恕之从办公桌边走过来,把自己扶起来,眉毛皱成了不好看的疙瘩。


郭长城傻傻地笑起来。


“我看见赵处和沈教授了,他们俩翘班的路上被我发现了。楚哥,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和红姐想留在梦里不出来了,那里、那里真好啊……魇公子回来了对不对,我可以去找他吗?我刚刚的梦还没做完,我想接着做下去……”


小郭的眼被什么湿乎乎的液体又糊住了。


他抱紧了自己的腿,把头埋进了臂弯里。



“我……我好想抱抱他们啊。”







第二日 呕吐



他感觉自己像是醒了,又像是没醒。


眼睛迷迷糊糊怎么也睁不开,就好像是在梦里怎么也看不分明的样子。周围暗沉沉的,隐隐有建筑物和行人的影子,这里……好像有点熟悉。


是龙城吗?


和模糊的景物不一样,好像有一个人离他很近,很清晰。


他疯狂地晃晃头,睁大眼睛。心忽然凉了一截。


不是沈巍。



他他阖上眼。突然又想起了在地君殿里,冷漠的男人举起冰锥,狠狠地刺穿沈巍的胸膛。他看的见飞溅的鲜血一点点干涸,渴望的目光一点点黯淡。


所有的滚烫都冷落,所有的谈笑都失色。


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,突然干呕起来,他的伤痕还在,的身体也已经没什么力气了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,却还是痛苦地缩成一团。他居然还有点自嘲地稍微一想,鬼魂也会胃疼吗?


胃疼又怎样,做粥的人已经不在了啊。



为什么,为什么要想起来呢?麻木不仁地死个干脆不是挺好吗?从此天大地大,永不不相见。如果有幸,还有这千代万代的山水百姓记得我的功德。如果忘了,倒也没什么关系。


毕竟,留着也没什么用。









第三日 求死



赵云澜是在新一轮的疼痛中醒过来的。


他贴着着地面,把肚子里不存在的东西又吐了个空。


“别动。”


那是一个女孩子,实际年龄很难说,但人看上去非常年轻,却不是青涩的年轻,而是一种稳重中的蓬勃鲜活。她穿着睡衣和拖鞋,眼皮垂着,头发也有点乱,好像马上就要陷入一种疲惫的暴躁里。即使是这样,她的眉目依然秀气,动作依然轻缓。


可是她的脸上却有一种肃穆的悲伤。


他想:为谁悲伤?为我吗?我又不认识她。赵云澜并不关心女孩是谁,女孩用指尖在伤口处绘制着浅色的光符,像一串串文字密码,交织着缝合伤口。



“不!”


他有些变了调地吼着,像一条丧家犬一样。



“什么?”


“你走吧!不要管我。求你了,走吧。走!”


艰难地撑着身子一点点往后挪。女孩沉默着,手上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。



他还不想被救活。


阴曹地府空旷荒凉,忘川河水冰冷如铁,他一个人没人陪着,会多寂寞啊!我跟他一起,还能陪他说话,还能给他唱歌呢。地下黄泉路,三千孤灯影影幢幢,十万鬼魂哭声通天,想想就瘆得慌。他在万年大战前手刃的恶徒如今要化作恶鬼了,现在如果纠缠他,谩骂他,欺负他,伤害他,我走了,谁来帮他呢?


过了一会儿,赵云澜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,觉得自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,确实太不是东西,他苦笑着摇摇头,道了歉。


“对不起,我刚刚……太激动了。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,不过,真的不必救我。毕竟,赵云澜不是还在特调处好好活着吗?”



“这儿挺好的,真的。不就是天黑点儿吗?笑话,我堂堂镇魂令主会怕黑吗?”


赵云澜想:等她走了,血再流会儿,大概就可以见他了吧。


他坏笑着,像一个性格恶劣,又不停劝告的臭小孩,等待着恶作剧的完成。


女孩真的停下了施术的手,她的伤感和欣慰交织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。两人大眼瞪小眼,反而都噗嗤一声,笑了出来。


女孩咬了咬嘴唇,下定决心一般地,又靠拢过来。



“你干嘛?我告诉你离我远点噢,你想袭警还是怎么着?”


“喂喂喂,刚刚不是说好了吗!”


“美女,我没钱没色,哦,应该说是连身体都没了,就一团魂儿,你图什么啊!你看你都这么累了,快回家洗洗睡吧。”


怼也没用,讲道理也没用,他知道自己虎落平阳,本来就没了主动权,现在更是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。


“我真的……真的求你了。”



他吼了那么久,女孩也没有生气。她很轻地摸摸他干枯凌乱的头发,才想起他现在是感觉不到的。她只能低声对他说:


“我可以帮你,自然也可以帮他。你,不想见他吗?”


……


赵云澜突然僵住了。然后,一动不动,老实得像兔子一样。



想,很想。






第四日 逃离



他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,马路正对面就是特调处的大门。中间人来车往,川流不息。


他远远地向对面看了很久,很久。



当初沈巍牺牲自己,制止夜尊,封死了大槐树处的最后一道门,换来了地星的永恒的光明,和两个世界长久的和平。


龙城再也没有地星人了,特调处每天的工作也变得十分清闲。来的新人主要负责整理档案和文件,定期去海星鉴报告。海星鉴原来的实验项目也放下了,之前的血清记录封存入库,现阶段开始研究基于基因变异的农产品改良技术,和物种增添计划。


一切都在和平有序地进行着,那么,好像也不怎么需要他了。


他想离开这儿。


特别想,每时每刻都在想。



当初那么多人劝他走,最坚定要留下来的是他,现在没人赶他嫌弃他了,最想离开这里的居然也是他。


他有点贪婪地看过去。好像还能看到桑赞哥接收送报小哥送来的《今日龙城》,然后结结巴巴地道谢,祝红姐一边捏着饼干一边在快递单上签字,回头跟汪徵姐一起分享新的零食。可惜,现在人都不在了。


天很冷,小郭把手交叠着搁在外套袖子里。龙城在南方,往年即使到三九天也不会很冷。他不明白,现在最冷的时间都过去了,马上都要过年了,为什么这温度反而更冷了。



郭长城突然又没头没脑地想:至少应该跟楚哥道个别。


“那楚哥会骂死我吧,还会打我……可是,也许他会决定跟我一起走呢?”


“我真没用,还在这儿给特调处添什么乱啊。”


“特调处好好的,也不需要我了。”

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心里念叨着:“明天、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跟楚哥说。


无论是什么结果,我都不会后悔。







第五日 失踪



这一天早上,小郭凌晨三点半钟出了门。


冬天天亮得晚,街上乌漆嘛黑的,人少得可怜。


长城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往前走,他是来给特调处最后一次打扫卫生的。他提前了四个小时出门,这样楼上楼下,里里外外可以都打扫一个遍。赵处的办公室,林静哥的实验室,桑赞哥管理的图书馆,还有大家的办公桌。


唔,说起来,沈教授是没有办公桌的,每次来了只能到赵处的办公室坐一下。赵处也真是的,特别顾问就不能配桌子了吗?还是,赵处根本就是想让沈教授来了先去他办公室坐?


真是居心叵测啊。


小郭拉了拉肩上的挎包带笑出了声。



这是最后一天了。郭长城对自己说。


看着周围的景物,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天来特调处的样子,比现在要更怂更胆小,举着通知书挡住半张脸,然后……


“我……我是来通知的,这……这是我的报告书。”


小郭学着学着,突然又笑了出来,眼睛里的泪花一片一片的。


幸好没人看到。



到了地方,他刚掏钥匙打开特调处的大门,就发现特调处的吊灯居然亮着,沙发中间坐了一个低眉沉思的大男孩,他听见声音,也转头看向郭长城。


“副……副处?”


“小郭,你来这么早?”


不会吧,来早了也会被人抓包吗?我只是想默默地打扫一下卫生啊,为什么这都没人成全我呢。郭长城隔着挎包捂了一下里面的辞职申请书,吞了一口唾沫,开始紧急编造理由。


“我……有点失眠,就想着来特调处打扫一下卫生,反正也是闲着是不是?”



大庆随意地点了点头,他的注意力好像根本不在这里。小郭趁大庆思考着,感觉咬着牙,先涮了抹布,擦起了桌子,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跟副处提这件事,心里的惊涛骇浪翻滚了百八十遍,挂钟都指向了四点半,郭长城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。


“副处,我想……”


“獐狮失踪了。”


诶?两人的话撞了个车,郭长城觉得副处难得的神情严肃,应该是副处的事更重要一些,立刻把自己的车往后倒了半步,给副处让了出来。



“是处长吗?”


“嗯。”自从换了人格以后,除了外人会叫赵处长,几个之情的人私下里都不会再称他赵云澜,老赵之类的,他们也都明白,有些只是做给外人的样子。大庆继续说到:“我半夜醒来,发现他不在老赵的床上。我以为临时有案子,他来了特调处,但是也没有。”


“处长昨天晚上真的回来了吗?是不是出差了?”


“我看着他进了家,也在老赵的床上睡着了。他的证件、钱包和钥匙都在床头柜上扔着。人能去哪儿呢?除非……”


小郭深吸了一口气,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:“除非不是自愿走的,是……绑架?”


一阵黑雾翻涌过,大庆变回了一只黑猫,从沙发上灵活地跳到办公桌上的龙城地图上,用猫爪沿着地图边指边看过去。


“先休息一会,睡不着就去吃点东西,上班后再见不到人就全城搜找,必要时给也祝红打电话。赵云澜好歹是万众敬仰的公众人物,这种事情不能报警,还得我们自己来。”



八点钟后,特调处的处长果然还是不见踪影。


十五分钟后,四辆车从特调处开了出去,前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。





//前五日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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